“我手上有百分之四十多的股份,你确定华飞能付出那么多的现金来?”陆海云问。

    沈安行淡淡道:“钱的事你不用管,而且如果你开价太高,我不介意让华飞的股价再降一些,你觉得你只有眼下的罪名可以被控告吗?”

    “你是疯了?”陆海云不敢相信,“如果华飞的股价缩水到了那个地步,你得到华飞又有什么意义?”

    “我得到它不需要意义,我只要得到它而已。”沈安行说。

    看着沈安行平静而毫无感情的眼神,陆海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:沈彦平。

    当时沈安行回国,他担心过沈安行会不会因为亲生父亲的事而对他有敌意,后来发现沈安行一直没什么举动,在华飞集团也甘心当个醉心技术的程序员,所以他放心了,而此时他又突然想起了当时的担心。

    “你是因为沈彦平?”陆海云问。

    沈安行看向他,眼里的笑意变得阴沉却又玩味:“难得你还记得他,你和聂英鸿假分手时华飞还是个资金困难毫无竞争力的科技公司,等你和她结婚时华飞已经成了一个集团,现在,到你还债的时候了。”

    陆海云见过沈彦平的尸体。

    脑浆崩裂,四肢扭曲,鲜血满地,那一刻他觉得,自己和聂英鸿确实做得有些绝。

    后来几年忙于工作,他把这些事都忘了,但前两年他去体检,有几项检查结果被判断为疑似癌症,等待最终结果出来时他又想起了沈彦平尸体的模样,觉得自己是不是遭到了报应。

    没想到报应不是癌症,而是沈彦平的儿子。

    陆海云知道自己已经输了。在气势与信心上,他比不上沈安行,因为他于心有愧。

    在筹码上他也比不上沈安行,因为他终究是要财产和权力,可沈安行他什么都不要,宁可毁了华飞也要得到华飞。

    在手段上,他也没什么胜算,而且早已失了先机,孔咨文突然转让股份,他毫无防备,原因到现在也一无所知。而且现在回想起来,他和江怀风的父子关系被曝光,也似乎就是沈安行的手笔。

    在他不知道的时候,沈安行就已经结了一张网,将他牢牢困住。

    确切来说,如果他现在同意转让股份,他还能拿到一笔不少的钱,越往后拖,手上的股份越不值钱,对一个资本家来说并不值得。

    陆海云同意了转让股份,但华飞集团显然拿不出那么多资金来接手,于是第三方佰信资本加入,买下了陆海云手上的股份。

    当陆海云从华飞集团退出,缠上身的官司也结束了,当地官方当然也不想把本地的纳税大企业就这么除掉,所以在几方协商下,纠纷最终出钱了事。

    重获自由的陆海云和聂英鸿见了面,为了办离婚证。

    在特别预约的民政局办事人员离开那一刻,聂英鸿忍不住问陆海云:“从一开始你就是骗我吗?”

    陆海云摇摇头,“当然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