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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年后桃夭终于来白鹿学院上课,她总是郁郁不乐。她说她讨厌这座城市,讨厌这所学校。她要回到宁静山村。一个没有她悲伤过去的地方。

    我说去哪里。

    她说去哪里都好,就是不要在这地方。

    “你不想读大学了吗”

    “不要了,什么都不要。”

    我们沉默良久。

    “你不愿陪我离开?”她问,眼里噙着泪。

    “或许我们有别的选择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你们总是逼我,为什么!”她突然坐起来朝我怒吼,像只野兽。

    “我只想留住一点美好,哪怕一点点,你也是,妈妈、爸爸你们都是。”

    她哀嚎着、泣啜着。最后又像只兽物舔着自己的伤口,缩卷在床角。

    而这种情况每到夜晚便发生,白天她像个普通学生,和同学热情打招呼,在学校上课,到了晚上歇斯底里。

    时间持续了半个多月。炎夏的午后,风扇在天花板上疲乏的转动。窗外远近知了叫声像一张密集的网。班级零散坐着几人,昏昏欲睡。

    我趴在桌上脑海里像演着一幕幕快进的话剧,桃夭、妈妈、花含、子君还有凌波。她们如走马灯掠过,每一次走都要带走点什么,留下失落的我,在虚空的寒风里如一尊守望石像。

    我嚎啕大哭,莫名所以。悲苍的寒水从我的胸口涌出,我止不住泪水流。我为突如其来的哀伤惊惧。然而泪水泉涌后,我方得喘息。我想我为桃夭的精神创伤身心具乏。我找不到解决之道,犹如一扇正朝我闭合的门,我在外头,她在里头。

    “也非,你怎么了”花含是个敏感的女孩。她惊慌的问我,大概从未见我如此无助。

    “我没事”

    “因为桃夭的事吗”她似乎知道些什么。

    “没,我没事”我希望她别问下去。

    花含不问,坐我身边。我知道她正看着我,同我一样无助。

    晚上,我找小猪和晓铭聊天,当小猪把鼻屎弹到向我们展示新研棍法的晓铭的玉液穴时,舅妈打电话给我。我有股不详的预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