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贺莞儿家的沙发上，顾澄还觉得眼前的一切是个梦，一百平方米的房间里，装修并不追求高大上，而是充满了生活气息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深蓝色的背景墙，墙上挂着一家人的合照或者单人照片，虽然背景各不相同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，他们都在笑，微笑，大笑，笑到眼睛弯弯，笑到眼睛眯成一条线。
“今天他们都不在家！”贺莞笑着说，害怕顾澄紧张，“所以只有我和我哥在家，他还在睡懒觉，我们只要小声一点，别吵醒他就行。”
顾澄没想到家里除了贺莞儿，还有别人在，虽然觉得不太好，但看着贺莞的笑容，不好扫兴，便点点头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顾澄放轻脚步，跟着贺莞儿进入她的卧室。
“这里就是我的房间啦，你随意坐。”贺莞儿抱起一堆衣服，不太好意思地招呼道，“房间有点乱。”
确实有点乱……顾澄一向很有自制力，从小学，就开始自己收拾房间，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放好，她以前还做过白日梦，想着要是会魔法就好了，只要念出一个“物归原处”的咒语，东西就飞回到自己的位置上。当然，这只能是幻想。
蓝色的被子上满是褶皱，手机充电器，耳机，随意地摆放在上面，翻开的漫画书书页上，是一对拥抱接吻的男生，其中一个男生红脸，另一个男生则抬起他的下巴……
“这个……别看啦。”贺莞儿把衣服塞进衣柜里，没想到自己昨日看的耽美漫画，就这样被顾澄见到了，急忙扑到床上，将漫画合拢，“咳，这个是个人爱好，个人爱好。”
贺莞儿的脸变红，红晕扩散到了耳朵上，说话时，有些紧张地注视着顾澄的反应，这让顾澄觉得奇怪。
“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？”贺莞儿鼓足勇气，问出这话。她以前看这类漫画，被别人嘲笑过。
顾澄摇摇头，淡淡地说，“不会。”和贺莞儿的爱好比起来，自己的“学习”爱好岂不更奇葩？她第一眼看到漫画内容很惊讶，但内心毫无波澜。
“对了，这是我画的画！”贺莞儿怕顾澄无聊，简单收拾后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本子，递给顾澄。
“里面就有你！”贺莞儿挨着顾澄坐下，她的身体很自然地倾斜，靠在了顾澄的肩上，呼出的气息扫在肌肤上，带起痒意，顾澄克制住避开的本能，僵着身体，将绘本打开。
顾澄从没学过绘画，但看到这些画，粗细不均的线条勾勒出人的轮廓和五官，其中还有一些水彩画。
突然，顾澄的手停下来翻阅，她的目光被画上的人物所攫取，白墙课桌书堆，女孩子一只手撑着下巴，头微微仰起，似是在疑惑，黑发雪肤，形成强烈的对比。
“可惜，你都戴着眼镜。”贺莞儿惋惜地说，“还有，这幅画，手部我画的不好。”
顾澄闻言，看向画里的手，不自然地搅成一团，确实显得拧巴，她眨了下眼睛，偏了下头，让自己与贺莞儿的距离不再那么近，“多学习就好了。”
有什么做的不好的，那就下功夫学，总有学好的时候。这是顾澄一直以来的宗旨。她没拿到第一名，肯定是不够努力。
累吗？顾澄无数次问过自己，但回答都是累，可是与成功的喜悦相比，不值一提。
“要不，你今天做我的模特吧？”贺莞儿歪着头，仔细打量顾澄，越看越觉得这个想法很好。
今天的顾澄换上了一条藕粉色的连衣裙，款式简单，没有多余的点缀，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身后，像是一匹绸缎。